“现在是1点半，再过15分钟，学生们就会下来了，”现年76岁的水果摊主何宜珍已对新加坡莱佛士女子中学学生们的活动时间了如指掌。或许没有第二个人比她更熟悉这所学校的一切，因为从1960年开始，她就在这所学校开档。
54年前，新婚燕尔的何宜珍听从公公建议，在新加坡莱佛士女中承包了一个摊位补贴家用，最初经营糖果和零食。不过，学校考虑到学生健康，建议她改卖其他商品，于是她便开始售卖新鲜水果和果汁。何宜珍每天5点多起床，6点半赶到学校分切水果，工作到下午３点。
由于商品是售卖给学校的中学生，因此价格比外面要低很多。几十年前的一片西瓜售价为0.３元新币（约合1.5元人民币），如今也只卖到0.5元新币（约合人民币2元）。一杯鲜榨果汁标价1.5新元（约合7.5元人民币），还不到外面商店价格的一半。为了学生的健康着想，何宜珍售卖的所有果汁都不加糖。
“在这里开铺赚不了太多钱，但我已在这里50多年，这里就像我的第二个家，”何宜珍说。
1971年，何宜珍的丈夫去世，她便独自扛起养家的重任。依靠着这个水果摊位，加上哥哥的帮忙，她养育了10个子女。不过，谈起养家，何宜珍也感叹，如今想要依靠一个摊位养活这么多孩子已不太可能。
“以前养孩子没有这么贵，因为小的可以用大的的东西，”何宜珍说，“现在的孩子书本每年都换，玩具衣服也要穿新的，我女儿告诉我，‘时代不同了’。”
不同的除了时代，还有摊位的房租。虽然学校食堂的摊位月租比外面商店便宜很多，但两年前，由于学校将食堂外包，何宜珍每月需要支付的房租一下涨了近两倍，很多当年的摊贩也因此放弃经营了半辈子的摊位。
“其实以前这里有很多人经营的时间比我还长，但由于两年前涨租，都没有再续约。当时他们走的时候，我们很多人都哭了”。
但何宜珍还是选择留了下来。“我不知道如果我不做之后我该做什么，”她笑言，“我每天都来这里，突然之间停下来，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莱佛士女中于1879年成立，从新加坡建国初期至今搬过两次家，何宜珍的摊位也一直跟着学校。很多学生毕业后回母校探访时，也会怀旧般地在何宜珍的摊位买一杯饮料。“很多学生都认得我，不过我就记不清他们了，”何宜珍笑言。
根据规划，莱佛士女中将于2018年搬离现在的校址，而学校食堂将以何种方式保留，也仍是未知数。不过，何宜珍显然舍不得经营了半个多世纪的铺子。“如果他们愿意让我继续经营，我一定会经营下去”。（记者马玉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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