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5年3月14日星期六

    新加坡和耶鲁合作培养亚洲新一代领袖



      导读:《巴伦周刊》最新一期封面文章称,耶鲁大学希望通过与新加坡国立大学联合办学培养亚洲新一代领导人,但能否成功要多年后看毕业生的表现才能下结论。

      耶鲁大学做了其它常青藤联盟大学未曾做过的事情,即在大洋彼岸的新加坡照自己的样子办一所新大学。

      一年半以前,耶鲁大学与声誉卓著的新加坡国立大学(NUS)联合创办的耶鲁-新大学院迎来第一批大学生。新大学以培养亚洲新一代政商两界领导人为己任。还有哪个大学比耶鲁大学更适合承担这个任务呢!美国最近的三位总统老布什、克林顿、小布什出自耶鲁大学,最高法院现任大法官三位是耶鲁校友,杰出商界领袖有贝莱德(365.19, -3.52, -0.95%)的施瓦茨曼(Stephen Schwarzman)、Liberty Media的马隆(John Malone),和百事可乐(94.29, -1.42, -1.48%)的卢英德(Indra Nooyi)。

      耶鲁大学校长沙洛韦(Peter Salovey)说:“我们的想法是耶鲁-NUS应能培养社会各领域的领导人。新加坡实验是否成功应从多年后毕业生的成功与否来衡量。他们走向最好、最专业的岗位了吗?雇主觉得他们有口才、有创造力、有团队精神嘛。衡量标准还有很多。我自己对此很乐观。”

      迄今为止各种迹象都还不错。距新加坡金融区六英里的耶鲁-新大学院现代化大学校园即将竣工。

      去年秋季大学第二批新生开始入学,下一学年的申请者如潮水般涌来。本学年该学院共招收了177名学生,耶鲁大学则招收1360名。

      在地球的另一边打造一个新耶鲁无疑是一个大胆举措,而且由此引起部分问题。一流的常青藤联盟大学教育能出口吗?通过调整常青藤联盟大学课程,耶鲁大学能向学生提供比本部更好的教育吗?

      怀疑者不少,不过我们与之交谈的教育专家至少有一位对两个问题都作了肯定回答。他是Minerva Project 的CEO尼尔森(Ben Nelson),这家风险投资公司与加州克莱蒙特学院联盟进行了倍受推崇的通识教育课程调整工作。耶鲁-新大强调研讨,要求所有学生在头两年学习差不多相同的核心课程,包括哲学、政治思想、文学、人文科学和现代社会思潮,尼尔森对此尤为欣赏。

      “耶鲁-新大的课程毫无疑问优于耶鲁大学,”尼尔森说。“至少在耶鲁-新大他们会坚定地说,我们真的认为你得掌握这些知识才配做本校毕业生。”

      另一个新举措是保证学生有夏季实习机会。等待招聘实习生的公司有法国安盛、毕马威会计事务所、媒体机构GroupM和星展银行。“很多公司都有意招聘我们的学生实习,我们的学生供不应求,”刘易斯(Pericles Lewis)说。三年前刘易斯放下英语比较文学教授教职担任耶鲁-新大首任校长。

      与新加坡联合办学的实验对耶鲁大学来说具有重要意义,因为它将决定该校将如何有效扩大其国际影响力,以及一所314年历史的名校能否走在教育革新的前列。这对亚洲也具有重要意义,因为政治经济力量增强的亚洲需要很多伟大领导人,他们最好具有通识教育的长处,熟悉文学哲学作品和历史,了解各种文化的思想方式。

      亚洲对通识教育的需求无疑很旺盛。过去十年很多美国大学来自亚洲的申请学生已经人满为患,但住宿条件所限只能接受那么多外国留学生。这也是纽约大学在上海和迪拜创办姊妹学校的原因之一。

      中国学生家长特别希望孩子接受美国精英大学通识教育。耶鲁大学现有598名本科留学生,其中58名来自中国。其实耶鲁大学通过雅礼协会与中国有着长期的关系。雅礼协会是传教士、时代杂志老编辑和耶鲁校友鲁斯(Henry Luce)在1901年与他人共同创立,已在中国开展了多个教育项目。

      联合办学是2009年1月达沃斯论坛上耶鲁大学时任校长莱文(Richard Levin)与新大校长陈祝全在一次酒会上萌生的念头。当时新大已经与多家西方大学展开了合作,比如与杜克大学合办医学院,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合办音乐学院。陈校长希望扩展通识教育,以便更好地培养学生的批判思想,增强他们评估问题和找到解决办法的能力——这样的思维习惯可以通过学习史诗传统中的英雄人物角色而养成。

      这种通识教育传统标志着亚洲大学注重考试和死记硬背典型培养方式的改变。新加坡的教育是英国模式,学生在高中后过早分专业,过早决定是否从事比如说法律或医学等职业。

      当耶鲁-新大开始招生时,新加坡教育部长王宏达预计该校将对新加坡高校产生“普遍和有利的影响”。他向学生及其家长指出,批判性思维、分析和深思熟虑等通识教育特征是必要和宝贵的;该校有希望改变我们现在这个以学生回答固定问题而全球知名的教育体制,使之培养开始问正确问题找到复杂问题解决方案的学生。

      刘易斯向一家印度媒体表示,“耶鲁-新大将向新加坡人和其他亚洲人提供通常需要到美国或英国才能接受的教育,我们将与西方最优秀的大学分庭抗礼。”

      耶鲁-新大计划到2017年秋之前共招收1000名学生,包括今年入学的学生目前已有332名。 耶鲁大学从一开始便提供了很多教育支持,76名教师有六名来自耶鲁。在新加坡政府支持下,新大提供土地和承担所有成本,包括建筑、运营、人员工资和学生补助。大约两千名专家学者申请耶鲁-新大教职。

      对于耶鲁-新大学生来说,每年31600美元的学费与食宿费比耶鲁大学将近六万美元的费用少很多。新加坡学生的费用更低,一年只需18500美元。目前大约60%的学生是新加坡人,大一学生可到纽黑文的耶鲁大学游学三周。

      耶鲁-新大的学习经历将与耶鲁大学大不相同。第一学期成绩不记录在案,而耶鲁大学不是这样。虽然在美国的耶鲁大学学生从两千多门课程中选课,但头两年几乎所有学生都选择思想深邃的课程,包括亚里士多德对垒孔子、修昔底德对垒孙子的典籍阅读项目。史诗传统倒不认为多重要。学生读了印度史诗《罗摩衍那》后再去读《伊利亚特》。

      耶鲁-新大要求学生学习科学调查和量化推理。每门课程一周有一次讲座和两次研讨会。学校只设理学系、社会科学系和人文科学系三个系。每个专业都是跨学科的专业,课程是两校教师通过一年的讨论才确定下来。

      耶鲁-新大学生经过两年学习后便可在14门专业中选择一门,而耶鲁大学本部则设83个专业。每一门专业共计十几门课程可供选择。学生可在毕业前选择专修法律——这个需要再学习一年,但毕业后可以在新加坡执业——环境科学或到耶鲁大学读硕士研究生。毕业生由新加坡国立大学发放耶鲁-新大毕业证。

      名为“Week 7”的校外实习活动是耶鲁-新大课程的另一重要不同之处,这是通常到遥远地区与教授和同学进行为期一周的研究活动,比如到希腊调查名胜古迹,到泰国调查生物多样性等。

      对一些专家来说,这些课程显得不够分量。一位退休文学教授在网站查看课程内容后发现没有自己的领域。耶鲁-新大与耶鲁大学的一个重要区别是前者为通识教育大学,教师以教学为主;耶鲁大学则是一所研究型大学,很多教授是各自领域最杰出的科学家和学者。作为一首伟大的研究机构,耶鲁大学的明星教授可能没有太多时间和学生到校外实习。

      “耶鲁大学很多东西新加坡都没有,那里没有布鲁姆、没有拜内克古籍善本图书馆,也没有耶鲁大学艺术馆,”耶鲁大学一位本科生如是说,“老实说大部分时间我都不记得有这所学校。”

      不过,并没有多少迹象显示耶鲁-新大的学生所受教育打了折扣。教室较小但让师生更亲密,教师愿意在课后多待几个小时回答学生问题。师生似乎都深感身负众望,决定不辜负大家的期待。

      对耶鲁大学教师和众多校友来说,耶鲁-新大的最大问题是新加坡的政治状况。新加坡实际是由人民行动党控制下的一党制国家,拥有限制公民权利与言论出版自由的广泛权力。新加坡都有正式的体罚文化,认为男同性恋是犯罪。新加坡人基本上默认政治限制,因为这个一党制国家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经济繁荣。很多人怀疑,在这样的政治背景下,一首自由的大学是否能够生存发展。

      耶鲁大学教师签署联名信要求大学尊重、保护和促进非歧视原则,支持校园内的公民自由和政治自由。

      耶鲁大学非洲-美国研究教授、法国人米勒(Christopher Miller)在《高等教育年鉴》发表文章,指出耶鲁-新大是一所“怪耶鲁”。他认为两所大学将共同培养出新一代顺从的、不敢持异议的管理者,与最新的全球公司董事会和达沃斯的茶话会十分相宜。按照新加坡法律,学生不得在校园组建政治团体或进行政治抗议,但可在学校讨论有争议的问题。

      新加坡政府保障该校享有学术自由,已建立常务委员会予以保障实施。耶鲁-新大有的教员是同性恋。学生在课堂讨论新加坡将同性恋归罪的法律,以及孔子对此有何看法。

      “在大学层次实现通识教育的唯一途径是确保课堂自由讨论,各方表示在耶鲁-新大就是这样,对此我深感欣慰,”刘易斯说。


      来自弗吉尼亚州的耶鲁大学大二学生苏曼(Maggie Schumann)说,“反对耶鲁-新大的很多说法都是基于耶鲁大学不应该承认新加坡政府合法性的道德评判,但作为一家教育机构,耶鲁大学的首要任务是育人,而不是承认政治合法性。”

      舒曼所言甚是,但也很难说耶鲁大学教员和校友的不平无助于耶鲁强化学术自由必要性的信念,也许还可加强耶鲁大学在与新加坡政府谈判保障学术自由时的手段。笔者1983年毕业于耶鲁大学,对母校有着深厚的感情,但对于在像新加坡这样一个压制人民的国家创办一所新大学十分担心。

      在最好的情况下,耶鲁大学在新加坡的影响可促进该国政府放松对言论、出版自由的限制,保障同性恋和其它少数群体的平等权利。这似乎不是一蹴而就的,但看起来耶鲁大学已经影响了新加坡对学术自由的立场——至少是在耶鲁-新大校园内。

      也许接触学校的学生才是对耶鲁-新大下判断的一个最好办法。他们大胆活泼、学习氛围亲密,通过共同课程及自己的开拓性经历走到一起。不用多久,更多美国大学将希望到亚洲建立,对此不要吃惊。(新浪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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