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5年4月11日星期六

    后李光耀时代新加坡面临的严峻挑战



      导读:MarketWatch专栏作家张(J.J. ZHANG)撰文指出,新加坡曾经熟悉的靠移民推动经济增长的模式已经无法继续,而提升生产率的努力又徒劳无功,如何找到新的可持续增长之路是他们当前的严峻挑战。

      以下即张的评论文章全文:

      今年3月,伴随开国总理李光耀去世,新加坡的整整一个时代也画上了句号。李光耀已经亲眼见证了新加坡独立以来的半个世纪历史,目睹了自己的远见卓识获得的丰硕成果。这个城市国家已经成为亚洲的金融首都之一,东盟当中举足轻重的角色,拥有了大大超越自身规模的经济和工业实力。

      尽管对于他的铁腕风格,对于他结果证明手段合理性的观点,很多人都会提出质疑,但没有谁会否认他的成功,他的奉献精神,以及他对新加坡和新加坡人民的爱。正因为如此,他的去世在新加坡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公众集会浪潮,大家都在表达着对他的喜爱和对他故去的悲痛,这样的情形遍布了国家的每一个角落。前来吊唁的民众排起长队,有人甚至等候了八个小时,而周日举行国葬时,同样有无数新加坡人冒雨来到街头为他送行。

      逝者已矣,传统的七天哀悼期结束之后,新加坡必须向前看了,他们得首先明确自己现在该向何处去,尤其是在经济方面。新加坡是会延续既定政策,还是会走出新路,在一位新领导人的引领下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要想预测新加坡的经济未来,首先就必须了解他们目前面对的挑战,以及这些挑战对潜在的投资者意味着什么。

      或许,对于新加坡而言,最根本的主题就是资源,或者说资源的缺乏。这个国家的面积只有277平方英里,大约只相当于六个迪斯尼乐园。新加坡几乎没有耕地,没有自然资源,没有淡水供应……不过,他们确实拥有一个非常优越的地理位置,这里是全世界最繁忙的贸易枢纽之一,控扼连接欧洲、东南亚与南亚的要道,这才决定了他们可以培育出一个强大的制造业基础,并且最终发展出强大的金融和高科技部门。

      如果非要说自然资源,他们能够创造经济增长的最重要自然资源就是人——强大的职业道德观,廉洁的政府,以及深思熟虑的长期政策。人的资源在历史上曾经是他们成功的关键,但是在未来却可能成为软肋。日本的老龄化和人口减少问题已经是众所周知,而新加坡甚至犹有过之。国民总人口不过300万,生育率低到1.2,甚至还不及日本的1.4,至少需要翻一番才能确保人口规模的持续。长此以往,新加坡必然要面对经济产出的自然下滑趋势。

      政府对此心知肚明,试图采取各种方法来解决问题,比如用飞机接来外籍工作者,由后者来补充人力,确保国家的工业和经济引擎能够继续运转。这样的措施在最初的一二十年间确实发挥了一定的作用,非本国人口从1990年的40万一举增长至2013年的超过200万,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城市国家近40%的居民都是外国人。

      世界银行的数据显示,以2010年的美元计算,从1990年到2013年,新加坡的国内生产总值由500亿美元一路增长至2000亿美元。可是,如果以人均数字来衡量,则只是从1万6000美元增长到3万6000美元而已。新加坡确实能够发展自己的经济,但是这很大程度上都要依靠来自外部的“输血”。

      最近几年间,这种政策的副作用日益显露出来。过度拥挤、房地产价格上涨,以及新加坡人对外来人口大量涌入的不满情绪,这一切迫使政府改弦更张了。这个曾经热烈欢迎外来人才的国家现在开始关闭大门,限制外人入境了,2014年间,新加坡的人口增长速度创下了近十年的新低。政策的这种转向已经让许多企业受到了影响——大量食品店和餐厅因为人手短缺而关门,甚至在新加坡开展业务的跨国企业都发现,要在当地招募人手正变得愈来愈困难。

      在意识到这种以移民为基础的增长已经难以继续之后,新加坡政府的政策最近转向了提高生产率,即争取以更少的人来创造更多的价值。这一政策迄今为止应该说是失败了,劳动生产率2014年不但没能达到2%到3%的增长目标,反而下滑了0.8%。

      无法再输入增长,而生产率又难以提升,新加坡政府自然就陷入了困境。或许新加坡国民是宁愿选择更低速度,但稳定可持续的增长,但是投资者对于未来的潜在回报,却不能不在心里画一个巨大的问号。

      iShares MSCI Singapore ETF(EWS)的表现也证明了这种担心的日益普遍,近三年几乎是没有上涨,而与2007年金融危机前的水平相比,进展也极为有限。这一ETF的29支成份股基本都来自新加坡的重要企业,比如星展银行和新加坡电信等。尽管一些企业在临近国家获得了发展机会,但是客观说来,这些机会应该是属于新兴市场或者东盟,而与新加坡本身无关。要把握这些机会,还不如索性投资针对那些国家的ETF,比如马来西亚(EWM)、印度尼西亚(EIDO)或者菲律宾(EPHE)更加靠谱。

      尽管新加坡现在依然是亚洲最成功的经济故事之一,但是人才和投资竞争的风向已经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在帮助越南和菲律宾这样的国家获得创纪录的增长速度,而新加坡习惯的人力驱动模式已经成为历史。这依然是个巨大的,充满生机的经济体,但是人口的现实和生产率的提升乏力必然会对未来的增长形成巨大的挑战。只是,如果说过去的五十年证明了什么的话,那就是,千万不能随便看扁新加坡。(新浪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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